林建国的战术手电光柱穿透紫色雾气,照在培养舱标签上时,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。0417这个编号像烧红的烙铁般灼进视网膜——二十年前演习事故中,那个被军方宣布为"意外死亡"的生物学家助手,后颈条形码的最后四位正是这个数字。此刻舱内漂浮的胚胎组织表面,蛛网状神经导管正以与人体脉搏完全同步的频率收缩,而每个导管接口处的金属卡扣,都带着他亲手调试过的特殊磨损痕迹。
秀兰的采样瓶突然炸裂,微型鹤群化作紫色光点扑向培养舱。那些光点接触到观察窗的瞬间,林建国看到舱内最大胚胎的头部轮廓发生了变化:原本模糊的类人脑组织开始重组,额骨位置隆起三处明显的棱状结构——这正是夜鹭颅骨特有的求偶冠突特征。更令他血液凝固的是,胚胎胸腔处隐约可见的衔接口,与他退伍时被迫签署的保密协议中描述的神经桥接装置分毫不差。
地底嗡鸣声突然转为高频震动,培养舱的神经导管集体爆出电火花。在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,林建国注意到某个胚胎的右手正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抽搐——那是他当年在生物实验室教给助手的三指紧急制动手势。紫色雾气此刻已具象化为无数丝线,将胚胎与沼泽地下那些发光菌丝连成发光的解剖图谱,而图谱中央赫然是他们此刻站立的位置,坐标代码1993.8.14正以液态汞的形态在菌丝间流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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